【谭赵】口袋(二十)(污者见污)

previously on The Pocket 吵架了


20.


安迪一手挎包,一手登机箱,踩着高跟鞋进了头等舱休息室。鞋跟踩进柔软的地毯拖慢了她的速度,环顾一周,休息室里人并不多,松软沙发,办公座椅一应俱全,自助取餐区和饮料柜闪耀着诱人的光晕。

刚下过一阵雨,天灰的有些壮烈,云被风撕扯开,落地窗上满是雨痕,停机坪上客机静静地并肩排列,远处,摆渡车停停走走。

休息室里的灯光烘托出些温暖,谭宗明坐在窗边的沙发里,小桌上摆着两瓶依云,他右腿搁在左腿膝盖,低头抠着手机,脸色阴的和外头的天色一般。

“老谭!”地毯吸走了鞋跟的声音,直到安迪的手拍上他的肩膀,谭宗明才回过神。

“哦,来了。”

“你怎么了?”安迪把手包放到桌上,把行李箱拉杆收起来靠在桌旁。“真难得。”

“难得?”

“难得见你垂头丧气的样子。”

谭宗明把手机锁了扔上桌,勉强的牵了牵嘴角又陷进沙发。

“因为这个吗?”安迪就站在他身边,滑了滑手机,伸到谭宗明眼前。屏幕上是赵启平的微博,凌晨更新了一张照片,蓝色的背景里有一个白色的模糊影子。谭宗明拿过手机,点开来是张live photo,背景音嘈杂,一只白鲸贴着玻璃游过。谭宗明看了两三遍,把手机还给安迪。

就在上个星期,赵启平吵着要去水族馆玩,他说在人堆里呆久了恶心,要去大自然里洗刷一下肮脏的躯壳,动物不吵不闹不讲话不背地里使绊子多好。背地里使绊子?谭宗明突然想起这句话,右手攥着左手食指搓了搓。

水族馆里小孩子比动物多,叽叽喳喳跑来跑去。赵启平没涂发胶,一身休闲装背着包,跟大学生没两样。谭宗明穿了赵启平给挑的卫衣和牛仔裤,慢半步跟在后头。赵启平张着嘴左顾右看,往前走几步又回过头,搂过谭宗明的肩膀,“爹,你能快点么。”

企鹅馆有一群小企鹅,在冰上和水池里挤挤挨挨跌跌撞撞,赵启平等着一帮小孩子跟着爸妈们走了,左右看看没人,拉着谭宗明蹲下来,两手贴着玻璃。一只小企鹅脚底打滑溜进水里,他跟着盒盒盒地笑,露出红红的牙肉和整齐的牙齿。

白鲸是镇馆之宝,被格挡在巨大的玻璃幕墙之后,两个人为了避开汹涌的人流站在离得有些远的轮椅坡道上。

“他看起来好可怜。”赵启平拿着手机拍照,“怎么呢。”谭宗明站在一旁拍拍鲸鱼的赵启平。

“明明应该在海里,现在一个人被困在玻璃柜子里,转不过身,也没有人听他说话。”

“你们吵架了?”安迪拧开矿泉水盖。

“不可调和的矛盾。”谭宗明滑开手机翻之前的照片。赵启平的脸上印着粼粼波光,他拍照的姿势很有趣,十只手指紧紧地把着手机。

安迪噗嗤笑了,“你们俩?”

赵启平一早上的手术,好容易结束,已经将近一点。穿着洗手服,拿了手机,赵启平一屁股坐在更衣室的板凳上,按亮屏幕,有一个半小时前谭宗明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微信,是张电子机票的照片。

回拨回去,刚嘟了一声那边就接了电话。

“下手术了?”

“嗯。”

“衣服加了吗?”

“还没回办公室。”

“你嗓子怎么了?”

“晚上可能盖少了,有点肿。”

电话那边不出声了。

“你干嘛不说话。”

听筒里杂着电流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息,“祖宗,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赵启平捂住电话哈哈大笑,又把手机拿回耳边说了句知道了。

“我去旧金山谈个项目,过几天回来。”

“到了告诉我,去吃饭了,挂了。”

十五个小时的时差,两个人的交流隔着太平洋变的简单了不少。一边刚睡醒一边刚睡熟,趁着都还醒着,谭宗明会发几张早餐的照片或是落日的风景,赵启平则在另一头不冷不热的喊几句打倒资本主义。

“你什么时候回来?”

“尽快。”

周五下午,赵启平叫了最后一个号。他低头收拾桌上的叫号单和化验单,开门进来的人拉开板凳坐下,没有出声。

“哪儿不好啊。”赵启平一边抬头一边把粘在桌面的视线拔起来。

“受伤了。”

赵启平抬了抬眉毛,挤出了抬头纹。

“伤哪儿了?”

那人拍了拍左边的胸口,“这儿。”

“挂错号了,下楼重挂。”赵启平扶着桌子往里挪了挪,摇摇鼠标开始敲键盘。

“赵启平,回家吧。”

他的脸藏在显示屏后面,看不见表情,只有高高竖起的刘海飘在上头。半天没有反应,键盘声倒是停了。

“如果放在以前,换了别人,我根本不会让你继续呆在这里。最近那几个医生的事情,你可能觉得无所谓。骨科战斗力高,霍元甲的儿子开骨科诊所,可以,你不怕,我怕。我恨不得雇几个保镖围着你站着。

“我知道你不可能离开这里去私立,或者换工作。那我就只能尽我所能。赵启平,我没办法让你死在我前头。”

办公椅擦在地上直响,“10.15万,谭宗明,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少女心。”

“谁让你手机备注那么露骨。”

“偷看我手机还有理了?”

“你手机就那么一扔还怪我长眼睛了?”

赵启平翻了个白眼,眼眶翻的有些胀。

他伸进口袋摸出一管免洗洗手液,挤了一些出来,仔细搓了一遍甩甩干。拽住谭宗明的领带把人拉起来,拖着他走到检查床摁下。

“你干嘛。”

“给你看病。”

赵启平放开抓住的领带,低头一颗颗解开谭宗明的衬衣扣子。解了三颗,以手掌贴上谭宗明的胸口,纤长的手指施力沿着胸骨向下,在第三肋的位置停下。“这儿疼不疼?” 谭宗明摇摇头。他食指中指并用,向左胸滑去,谭宗明隔着衬衣一把按住在他胸前胡作非为的手,“我心疼。”

赵启平俯下身,一双明眸善睐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谭宗明。“我给你检查检查。”说着,他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对方,两个人的呼吸和缓地打在彼此的下唇。谭宗明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像是匠人流畅的切割,睫毛微曲,像盛水的荷叶,黑色的瞳仁里波光荡漾,倒映着自己的脸。他抬手捧住谭宗明的脸,大拇指拂过如山脊般陡峻的鼻梁,浅浅的人中,轻触两片唇瓣后,贴上自己的嘴唇。

先清嘬了两下,覆上去,舌头轻巧的掠过谭宗明的牙齿。他悄悄睁开眼,看对方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他用力撬起对方的舌头,裹住,像狮子剔肉似的一舔。谭宗明哼了一声,抓住赵启平的后衣领把他拎开。“舌系带正常。”赵启平说。

两只拇指对着下巴,滑过下颌骨,手指按压颈侧,“放松,吞咽一下。”看喉结滑动,赵启平低头吻上,“甲状腺正常。”

他抱住他,两个人四条腿叉开,谭宗明靠坐在床上,赵启平贴着他站着,把衬衣从西裤里拽出来,手从衬衣底下伸进去,“胖。” 他捏了捏谭宗明的游泳圈,谭宗明把人搂近,赵启平低头下巴抵上肩头,右手绕到后背,自下而上抚过,“脊柱正常。”

“噢,勃起功能正常。”

谭宗明猛地站起来,两个人踉跄两步,紧紧抱在一起,诊室里还流窜着上一位患者身上药膏的味道,“还气啊?”

赵启平没讲话,一口咬在谭宗明的肩膀上,“嘶...疼疼疼。” 松开口,灰色的衬衣上留下了两排牙印。

“谭宗明。”

“嗯?”谭宗明来回摩挲着赵启平的后背。

“我不会惯着你。”





*系带是心术里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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