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分手快乐

上面突然派下来的任务,直接砸在了赵启平的脑袋上,年轻人,多锻炼,多见见人,没坏处,主任如是说。赶急赶忙地订了高价票,下了手术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两条腿都还僵着就往外赶,腾出一只手滴滴打车。

赵启平摔上出租车门,左手拎一件西装,右手攥着背包带,跨过马路边的护栏飞奔进航站楼,一天下来塌了一半的刘海随着风又竖起来,双肩包在背上颠簸。

“您好,经济舱满员了,我们为您免费升到头等舱,麻烦您赶紧过安检,快来不及了。”

赵启平一边道歉,一边点头,嘴里叼着登机牌,脚下迈着大步,手里急急忙忙把身份证塞进钱包。钱包里就三张卡,插袋里空空荡荡。

他把脸藏进卫衣帽子,最后一个上飞机总还是有些尴尬。埋头对着登机牌找好座位,包包衣服往行李架上一扔,规规矩矩坐下来扣好安全带。他大口大口喘气,手往兜里摸索手机,刚发完一条微信,飞机就开始缓缓滑行。

像往常一样,赵启平拿出安全指南仔细看,做医生的,不管别人,赵启平反正还挺惜命。

国航的头等舱并不比经济舱宽裕多少,座套还是难看的蓝色布料,灰突突的隔板上挂两个灰突突的收纳袋。

飞机平稳飞行,赵启平拿了拖鞋换上,抽出机上的杂志,穿着黑色西服的谭宗明半身像被他抽出来,谭宗明双手抱着,脸上露着批发给成功人士的标准笑容,直勾勾地盯着他。赵启平几乎被吓到一哆嗦,愤愤地把杂志重塞回收纳网兜,拉紧了帽子的松紧带,昏睡过去。

他在交通工具上总能睡的很香,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赵启平不止一次地给人科普过。在空姐轻声细语的呼唤声中,他揉揉眼睛醒过来,放直了椅背,扭了扭睡疼了的腰,一张白纸落到了地上。空姐蹲下把纸拾起来还给他,转身向后通知其他的乘客。

他把纸颠来倒去总算摆正了看,上面洋洋洒洒几个字,“请不要叫醒我。”

赵启平皱着眉头抵抗飞机下降时恼人的气压差,偷偷倾身两边张望,右边的地中海大叔在闭着眼休息,过道对面的网红美少女在扣自己的指甲。再拧着脖子朝后看,谭宗明端着本书在书,嘴里念念有词,旁边坐着的看不见脸,只能看见头顶上的旋,大概是秘书吧,赵启平靠回座位,估计又在替谭宗明写那些夸夸其谈天花乱坠的稿件。

他斜眼看见隔壁的往兜里有一个压扁的哈根达斯盒子,要不是空姐这时候折返回来,赵启平真想解开安全带跟谭宗明干一架,飞机上的冰淇淋,那是沙漠里的一口水,大夏天的冰西瓜,谁他妈准你剥夺我上天的权利。

空姐们站在登机口向旅客们道别,赵启平轻轻点了点头,一个眼睛上涂得像彩虹的空姐变出了一盒哈根达斯给他,赵启平眼睛一亮,接着眼看着另一只手接过了冰淇淋,道了谢,挟着他往外走。

赵启平在廊桥上走的飞快,地毯吸走了可能发出的巨大声响,身边的人越拉越远,又突然回转身,夺过了那盒冰淇淋。

秘书开着车,目不斜视。

“今天七夕。”

“不过。”

“没剩几个小时了。”

“不过。”

“赵医生就跟风跟我过一回。”

“纪念一对被拆散的痴男怨女一年只能见一次面的节有什么可过,跟我们没差别,不用过,天天都在过。”

谭宗明把胳膊放在赵启平肩上捏他的耳朵,耳垂背面有一颗小痣,他总捏,有时捏到赵启平气急败坏,有时捏到赵启平兴致昂扬。

“这个案子忙完了我就回家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织布吧织布。”他摸了摸赵启平瘦削的下巴,浅浅的胡渣有些扎手。

“你是说自己天女下凡么,美得你。”


谭宗明坐起来,赵启平的脑袋跟着离开了他的肩膀。他低头看他,后车的尾灯毫不客气地从挡风玻璃穿透进来,直迷人眼。


“我说真的。”


赵启平转头望向窗外,霓虹闪烁,行人如织,手里捧着玫瑰的姑娘们笑的比花都甜。


“不需要你陪。”


“真的?”


谭宗明靠过去,秘书把后视镜拧了个方向。


“真的不要?”


“最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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