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赵】耿耿于怀3

3.

两人的相遇,就算现在想起,赵启平仍会条件反射似的用舌尖舔舔门牙,年轻啊,可笑啊。

为了在大学能够像野狗一样肆无忌惮地踢球而不受场地和缺角的困扰,赵启平刚入学就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学院的体育部当干事。

他老早打听好,体育部不像文艺部整天排节目,也不像秘书处一天到晚给领导写稿子,就是一帮拎着球鞋跟人争场子的大老爷们儿,捎带着的零星女将才是干正事儿的主。

赵启平爱踢球,踢的也挺好,就是高中的课业太紧,人工草皮工期太长,让他没有太多施展机会。这下终于解放了,足球魂也就跟着现了原形。

入学体检身高一八二,体重不到健康标准,虽说身板不够强壮,近身对抗稳输不赢,但胜在脚法灵活,脑子好,在场上盘活球路算是大功臣。

刚踢过几场友谊赛就被高年级的部长们看上,一个个对他都是关爱有加,但凡有比赛缺个替补,比赛之后有饭局,都记得叫他,喝醉了之后勾肩搭背的跟他说明年升部长的保证有你一个。

不知不觉的,赵启平就成了体育部唯一的一个副主席,他也理所应当的扛着这个头衔开始作为院足球队的队长以训练为由每周带着一帮胡子拉碴的少年在绿茵场上如脱了缰的野狗一样驰骋。

大五,到了赵启平该卸任副主席的时候,主席拿了一张院足球赛的比赛场次在手里掂了又掂,“时间场地什么都敲定了,就差赞助了。”

赵启平一边紧球鞋的鞋带,一边认真的点头,看那双红色芭蕾平底鞋像扎了根似的定在自己眼前,他抬起头露出最天真无邪的笑脸,“我能帮你什么?”

转天下午熬到下课,赵启平跟一圈哥们儿打过招呼,拿着半路接到的宣传单拐进了校外一家刚开业不久的咖啡馆。说是咖啡馆,其实主食配菜甜品样样不少,十点之后地下一层作为酒吧营业。

那时他真想不明白,让学生厚着脸皮出门讨钱,这先河是谁开的。真窝囊啊,他想,说好听了是和尚化缘,难听点就是乞丐要钱,等以后有钱了,绝对不干这破事儿。

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同时避免自己被轰出去的可能,在细细读过一遍菜单后,他点了份标注为新品推荐的橄榄油大虾意面。

“抱歉啊,因为您点的是新产品,意面刚从车上卸下来。备菜的时间长了,让您久等了。”

赵启平合上因为实在等了太久而翻开的专业书,抬头看了看服务员,衬衣西裤,头发打理过,有些不自然的弯腰端着托盘。

赵启平等不了那人绅士而缓慢地给他介绍菜品,拿了叉子把面卷了一大卷塞进嘴里,嘴唇上糊了一层橄榄油。

“那面真的特难吃,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后来两人再说起这件事,赵启平翘着脚把头横在谭宗明的大腿上,谭宗明揪起他额头前的细碎头发在两指间揉搓。

“你们店厨师自己做的东西自己不先尝尝啊,真的腻的我恶心了一晚上。”

谭宗明就笑,笑的肚子一抖一抖,赵启平的头被他震的发麻,干脆把脸埋进他肚子上的一堆软肉里。

谭宗明笑,笑那时候那个迫不及待,饿的满眼直冒绿光的家伙,还没等瓷盘放稳就卷了一大卷意面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来,咀嚼的频率像是加了动画效果。

谭宗明笑,笑那人对年轻帅气的自己居然毫无察觉,只顾着那一盘油腻的意面,吃起来风卷残云,山呼海啸。也就是那个晚上,他盯着这人把一整盘意面一扫而空吃,都说能吃是福,要是能天天看着这人,才是福吧,他想。

他掀起赵启平轻薄的白色T恤,“那再让你腻上你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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