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楼发胖而不停止饲养

4.

叉子在瓷盘上划出几声刺耳的哀叫，赵启平成功的刺穿了盘子里剩下的一小截芦笋。他把芦笋横在盘子上，一点点把剩余的橄榄油和酱汁赶在了盘子的一边。

松开叉子，把腹稿又过了一遍，赵启平回头的瞬间正好对上谭宗明的目光，那人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头顶的射灯打在背后让人看不清表情。赵启平举手示意了一下，谭宗明朝他走过来。

“买单吧。”

谭宗明一边点头一边从背后摸出了个笔记本，“这份意面是我们推出的新品，您觉得怎么样？”

赵启平低下头，拿叉子把那堆调料在盘子里拨乱，“太腻了”，他把声音压到最低。

“因为这道菜是主打这个橄榄油，从希腊进口的，很健康 。”

赵启平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又实在不愿意昧着良心说话，“毕竟你店开在学校旁边，还是好吃比较重要吧。”

谭宗明点头，在本子里记了几笔。

“因为我们的失误，上菜上晚了，实在抱歉。送您一份我们店卖的最好的甜品。”谭宗明说着一边回头，另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色阔脚裤，系着围裙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正等在一边。

“不好意思，我不爱吃甜的。”

咖啡店里轻快地音乐仍在播放，有飘逸灵动的咖啡味道蹭过鼻尖，周遭热闹的谈话声更加沸腾，赵启平闻到了后方有肉酱面里番茄的酸甜，两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到有些好笑，像两人见面打招呼，一个人鞠躬，另一个伸手。

赵启平放下叉子，尴尬到咧了咧嘴，“其实，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问一下，我们学院现在要弄一个足球赛，或许，因为我看这家店也刚开不久，或许我们可以互利共赢一下？”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就是赞助”，赵启平两只手尴尬到攥拳，“我就是先来问一问你们有没有这个想法，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但是，我看你们店刚开业不久，这个位置......”

“你踢哪个位置？”

“什么？”

“你不踢球么？我问你踢哪个位置。”谭宗明看了看放在另一张椅子上的足球。

“哦。前腰。”

“我以前踢前锋。”

谭宗明两手撑着木桌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他，皮鞋在地板上敲了两下，嘴角带了些骄傲。

赵启平头低低的，轻轻的点，舌头舔了舔下嘴唇，抬起来时一脸自信的笑。

“怎么，前锋了不起啊。明天我们组一局啊，看我怎么虐你。”

谭宗明看见他之前一直放在座椅扶手上攥着拳的手终于松开了，一根一根指头在那儿掰。

回过神时，他的眼里满是流光溢彩。

谭宗明干脆拉开赵启平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两个人就像比赛前等着抛硬币的队长，意气风发，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心里想了一万种虐死对方的想法。

谭宗明先开的球，劈头盖脸的带球直入禁区，抛了个你是哪个队的粉的问题，这种类似于你信仰哪个宗教的问题，被赵启平带着球跑到了另一半场，反让谭宗明预测欧冠的冠军会是谁，跑到边线上跟他分析上个星期的拜仁和多特蒙德的战况。

就这样，谭宗明就跟着他身边绕，聊4-4-2阵型，聊阿内尔卡转会切尔西，聊国米成立一百周年，甚至展望了一下未来五大联赛的未来。聊到杯子里的水见了底，谭宗明自己吃掉了大半块奶油圆包，赵启平停了球站在谭宗明的球门前。

“行么？”

“比赛？”

“赞助。”

“你到时候把策划书发给我。”

“留个电话？”

谭宗明从桌上的纸抽盒里抽了张纸巾，铺开来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折好递给赵启平。

“怎么称呼你？”

“谭宗明。”

“你好，赵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