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楼发胖而不停止饲养

9.

赵启平坐在咖啡馆里查话费，漂亮，短信包又爆了一个，下个月估计得换个套餐才行。他砸砸嘴又加了二十块的，顺手发信息问谭宗明为什么不在店里。过了差不多半小时谭宗明给他回过来，说在外面见客户，问他不上课在咖啡馆做什么。

赵启平给他一连发了八条短信痛诉医学院惨绝人寰鸡飞狗跳的期末考复习。

老师赶课，再怎么赶也上不完，上不完的没关系，你们自己学，考试都得考。重点，没有重点，我讲过的都是重点。好家伙，这学期十几门功课同步学，要升天。

一个寝室的，有一个早上六点起床排队去图书馆，弄个了鸡叫的闹铃天天一大早就在那公鸡打鸣，赵启平起不来，翻来覆去九点钟起来了，一进自习室满屋子包子煎饺味，动手动脚的小情侣看着头疼。

晚上寝室不熄灯了，但是睡不好，睡对床的两个早早上床，凌晨爬起来复习，他自己喜欢复习到两三点再一觉到天亮，铁架子木板床，人上上下下，床吱吱呀呀，赵启平凌晨四五点躺床上像被拍晕在海滩上的咸鱼，唉声叹气。

图书馆没有位置，就剩这咖啡馆了，今天是怎么走起了美国乡村路线，背景音乐魔音灌耳，听着听着满脑子都是when you kiss me。

“我书房有个沙发床，你要不要来。”

“那你上次给我睡沙发，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歹毒！”

“你自己一进屋倒头就睡怪得了我。”

“不打扰你么去你那儿。”

“白天我都在外面，就晚上回去睡个觉”

“那行！谢谢谭老板！”

谭宗明给他发了家里的地址，又顺带嘱咐了几句。

学了没一会儿，咖啡厅里的音乐变成了昂扬的古典乐，听地赵启平背都挺直了。

“你家怎么连点吃的都没有。”

赵启平边拉开冰箱门边说，冷藏室里除了矿泉水就只剩几个鸡蛋和两袋切片火腿，“谭宗明你是仙女么靠喝清晨的露水生活？”

“一个人不想做。”

“你会做菜么。”

“会啊。”

“我饿了，饿了脑子就动不了了。”

“柜子里有泡面。”

赵启平连着锅一起端到客厅，盘腿坐在茶几旁吃面。

“我考试之前就呆这儿了”，还没怎么着呢，赵启平就开始宣示主权。

“嗯。”谭宗明抱着电脑拉excel表。

“你有什么忌讳啊要求啊提前告诉我，免得尴尬。”

“不准带其他人回来。”

“还有呢。”

“没了。”
 
晚上谭宗明突然被卧室开门声吓醒，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酝酿了半天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然后一个模糊的影子从门外大摇大摆的进来，光脚踩着地板咚咚响，“你们家蚊子欺生。”，说完往床上一栽，没再动弹。

第二天大下雨天，两个人踩着人字拖去楼下吃油条喝豆浆。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就拿一把伞，谭宗明举着，伞扣就一直在赵启平脑袋顶上晃。
 
赵启平那瘦的跟排骨似的小身板就在白体恤里头晃荡，风吹的伞也挡不住雨，白体恤湿了半边贴在身上。

谭宗明带着他把附近的菜场超市小卖部水果摊公交站认了一遍，两个人从超市拎了三大提塑料袋回家。
 
电视里周末剧场家长里短婆婆妈妈，赵启平躺在懒人沙发里看书，谭宗明不知道在书房里忙些什么。
 
看书看疲了，赵启平盘着腿手脚并用地在地板上磨蹭，蹭到电视机旁的CD架。最底下的是蓝光电影碟片，泰塔尼克号，教父，霸王别姬，这人可真够古典的。仰脖子往上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音乐CD，听惯香港流行乐的赵启平认不出几盘来，随手拨出一张塞进了碟机。
 
谭宗明跟着客厅里传来的e小调第九交响曲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