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楼发胖而不停止饲养

想写的梗写完了，不会勤着更了。

13

塑料拖鞋的啪哒声听得分明，随后的一声响让谭宗明乱了阵脚，扔了手里的电脑从厨房跑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赵启平的屁股撅在厕所门口，半截身子在厕所，半截身子在走廊，一只拖鞋飞到了一边还剩一只在脚上。

“临时抱佛脚不是你这个抱法吧。”谭宗明一边快步走过去，嘴里也没闲着，他弓下腰看他，来回踱着碎步。

赵启平两只手撑着地，纤长的手指紧紧抠住瓷砖缝，手指上的筋脉爆起。瘦削的背弓得像炸毛的猫，脊椎骨在T恤上印出明显的纹路。过了老半天憋出一句，“操。”

“能动么？”

赵启平抬起手，示意他别动。

谭宗明安安静静跪在一边看他的侧脸，等他开口。

“缓过来点没？”

赵启平点点头，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谭宗明手指撑地站起来，两手环住赵启平的腰把他上半身捞起来翻了个面。赵启平干脆躺在地上喘气，六月的天里疼的鼻尖冒汗，下颌骨露出凌厉的线条。

“要不要去医院？”

赵启平闭着眼长舒一口气，“你把我往下挪一点儿”，说着缓缓抬起右腿，动了动拇趾，又扶住踝关节转了转。“不至于”，他摇摇头，“就蹭了一下，扭了一下。”
 
好在穿的是短裤，谭宗明找了个板凳放到洗手间，把还躺在地上的赵启平抱起来搁上去，牵过花洒把手上、膝盖上、小腿上的伤口都冲了一遍。

“你干嘛啊，大晚上的，厕所蹦迪啊。”

赵启平抬脚想踹他，又悻悻地放下。坐在小方椅子上没法动，他木木地盯着厕所里唯一一小扇窗户，光听见鞋底在脚垫上擦水的声，急匆匆的脚步声，柜子抽屉开开关关的声，还有冷冻柜里塑料袋嘶嘶啦啦的声。

看着窗户外头黑漆漆的树顶，没回过神就被谭宗明抱起来，扔回了床上。

“我靠你轻点儿。”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谭宗明拿着自己的外科学教科书进来，站在他旁边，像上次他站在他身边一样，煞有介事地把目录翻开对着找，又哗啦哗啦翻到地方，照着念：“一：注意疼痛、压痛点的位置，肿胀的程度，关节是否畸形。 ”念了一句，看了看赵启平，合上教材扔到他床边。

“说了你顶多就看个序。”

“没找着药，我出去买点。你躺着吧。要上厕所吗？”

“嗯。”

“憋着。”

赵启平把书立在肚子上，一双残手僵硬的翻着书页，真特么疼，他想闭上眼歇会儿，就用手肘撑着往下挪，挪着挪着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脚踝上的冰凉惊醒的，他迷迷糊糊撑起身体，看见一个劣质的红色塑料袋搁在脚上，塑料袋特别薄，脚踝瞬间就木了。谭宗明在塑料袋里一阵翻，拿出一根老冰棍儿撕了含进嘴里。

“吃么？”他扬扬下巴说的含含糊糊，又赶紧吸溜了一口。

“不吃。”

“不吃拉倒。”

谭宗明背对着赵启平坐下颠来倒去地拆盒子，赵启平自己坐起来接着翻那个塑料袋，心满意足地找到了一根绿舌头。

跟着一长声“呲——”，他感觉自己膝盖上湿了一片。

“云南白药？”

“嗯。”

“你还是没说你刚才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看书看昏头了。”

“手。”赵启平把冰棍含进嘴里，朝人伸出两只手，谭宗明捏过两根食指像喷油漆似的在两个手掌根喷了半天。

“像你们这样每科都临时突击学的好么。”

“都是这样的，这么厚一本书背了忘，忘了背，放心，以后亏待不了你。”
 
谭宗明转身出去，赵启平咬着冰棒棍躺下来。他听见谭宗明搬了个板凳到他边上，感觉到脚被慢慢扶起，感觉到冰凉湿润的手指轻轻地按了按肿起的脚踝，感觉到绷带一圈圈画着八字缠上来，感觉到冰袋沁出的冰凉。

赵启平既没抬头看他，也没说出一句话，直到谭宗明把他嘴里的冰棒棍抽出来。

“你睡这儿我睡哪儿啊。”

赵启平赶忙闭上眼拍拍床，“我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