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楼发胖而不停止饲养

23.

下飞机已经是晚上十点，凉飕飕的机场大厅里赵启平趴在行李车上困得抬不起头。提行李的转盘旁边都是他们同一航班回来的，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一直空转的传送带。

谭宗明忙着处理一开机就没完没了蹦出来的信息，再抬起头的时候机场大厅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传送带上只剩他俩的一个箱子孤零零地转，赵启平歪靠在推车上累得仿佛一条死狗。

把赵启平扽起来，拎过他俩塞满伴手礼的行李箱放上推车，谭宗明抵着赵启平的后腰连人带车往外推。非要天没亮就起床看云看月看日出的赵启平在细细看过云南的云卷云舒之后，被和煦的阳光抽干了精气神，一整天的舟车劳顿后，被谭宗明塞进出租车里睡得形象全无。

的士司机一边抽烟一边听着晚间电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赵启平脱得只剩一件T恤，攒得跟个虾米似的靠着车门睡得磕玻璃。

“啧。”

赵启平闭着眼伸长了腿一挣，把手机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来。

请问你是赵启平么？

哪位

我是和你一个团的，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想了好久，如果不努力一次的话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想和你交个朋友行吗？

赵启平费劲地睁开半拉眼睛大概读了读短信，调了个面靠上谭宗明肩膀，然后直接把手机拍在他怀里。

“看看。”

“什么。”

大半夜的机场高速畅通无阻，暖黄的灯光从脸颊眉梢上跳过，谭宗明看看后视镜里看看司机，又低头把下巴抵在赵启平脑门上。这人是真累的够呛，平时不到十点睁不开眼睛的，今天愣是五点钟就爬起来。

按亮赵启平的手机，拿到眼前细细读过陆续传来的两条短信，简单干脆的回复了俩字：

不行

一个急刹，赵启平的脑袋从谭宗明的肩膀上飞出去又重重弹回来，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看自己的手机屏还亮着，被谭宗明攥在手里。他一边拿过自己手机，一遍左右拧了拧脖子。

“现在小丫头真是不得了。”

“这人谁啊。”

“这不得问你么？”

“我哪知道。”

“谁知道你这么招人呢。”

“那就把我看住了啊。”赵启平又靠过来，在谭宗明耳边轻轻抛出一句，又睡过去。

短暂的旅行无法洗涤人的灵魂，无法改变生活的轨迹，旅行结束，两个人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色。谭宗明开始为回公司总部做准备，赵启平继续他逍遥的下半场假期。

奥运会开幕式那天，大概全中国人民都蹲守在电视机前。客厅里的空调呼呼吹，谭宗明拿了个靠垫把烫人的手提电脑放在腿上看，赵启平抱着半个西瓜一勺一勺舀。

“你歇会儿。”

“嗯。”

“你看这个。”赵启平拿胳膊肘捅了捅谭宗明。

“什么，你念我听听。”

“看一下！”

谭宗明老大不情愿地合上手提，把脸侧过去准备看赵启平的手机，没想着迎着来的是赵启平牵起的嘴角。只是轻轻一碰，赵启平就推开他，继续低头看手机。谭宗明凑过去一探究竟，“干什么？”

“没有，刚看一帖子，男朋友忙着玩游戏不理人怎么办。”
 

谭宗明捏着赵启平的下巴就亲，“我不是...在忙么”，密密匝匝的吻，吻得身下的人直往后躲，钢勺当啷掉在地上，“行了行了”，赵启平护着怀里的半个西瓜，使劲把谭宗明推开，“开始了开始了。”

奥运会一开十几天，一个人看比赛没意思。谭宗明整天不知道忙些什么，赵启平也不问，自己没事儿就跑出去约人踢球，要不就回家去看比赛。他爸在家的时候就拿出茶具在茶几上坐水烹茶，赵启平一边跟着小口喝茶，一边给谭宗明开文字直播。

赵启平她妈就爱看看跳水和体操，赵启平那嘴无差别攻击，说他妈可真行，尽捡些穿的少的看，一边给谭宗命发短信说英国哪位选手那人鱼线真好看。

短跑，跨栏，跳水，游泳，平衡木，自由操。谭宗明白天虽然没时间看电视，但比赛的精彩片段他也没错过多少。

“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嗯，该实习了。”

“那你赶紧找一天跟我去吃饭。”

“要给钱么，要穿什么样，要带其他人么，就我一个人去不好吧。”

“没事，我就说这位是地道的美食家，嘴巴特别叼，性格还不好。吃不好就甩脸子尥蹶子。”

“你他妈才是驴呢，你看看你这大脸。”

嚣张气焰还没来得及撒就被短信提示音打断了，气急败坏的按开手机。赵启平一脸莫名的表情谭宗明是尽收眼底。

你有时间么，我现在在VOXX，约你出来喝一杯，你不来我不走。

中国足球拿金牌了我再去找你。

还没按发送键，谭宗明一把把他手机夺过来，嘴里叨叨着不靠谱不负责不讲道理没有原则这类的话，然后直接回播过去。

“喂，你好，我是赵启平他爸，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他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是从旅行社还是导游那拿到的，我去告他们泄露客户资料，他现在要课业压力大，别......”

“你大爷的谭宗明！”赵启平从沙发上蹦下来，谭宗明溜进厨房，赵启平追过去，从背后揽住一只胳膊，一张嘴咬在谭宗命右边肩膀上，“给我拿过来！”

“喂，你好，我不管你是谁，你都不用再跟我联系了，咱俩性别不合适，行么，我男朋友等我吃西瓜呢，挂了。”

“爸爸，我要吃西瓜。”赵启平冲着厨房一顿喊。

“爸爸给你切呢。”谭宗明的声音从厨房里慢悠悠传出来。

赵启平吃完西瓜打了个嗝，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看跳水。决赛比到第二轮，解说员颠来倒去解释着207C，105B的意思。谭宗明一个锁喉把赵启平锁在怀里，“你是真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出去旅个游你是怎么能把个姑娘迷成这样的是吧？”

“你男朋友就这么厉害怎么办？”

“是么，我看看最近是不是长能耐了。”说着，低下头抱住赵启平脑袋亲得不给人换气的机会。

“奥运健儿们奋力拼搏咱也不能闲着。”

赵启平拿脚踢他踢不着，两条腿乱蹬，“刚吃完西瓜等我消化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