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明楼发胖而不停止饲养

14.

“我去下洗手间。”

赵启平迈着他的大长腿迅速消失在散场的人群里，谭宗明插着口袋站在剧场门口看宣传海报。终于不耐烦地转身时，赵启平正朝他走来，身边多了一个人，细高跟在大理石地板上敲着节奏，安迪捕捉到谭宗明脸上掠过的僵硬。

“你怎么会在这里？和赵医生一起？”安迪耸肩，两手向外翻转，做出标准的惊讶状，手包跟着就要飞起来。

谭宗明把手里的背包递给赵启平，“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来这干嘛我就来干嘛。”

“跟魏渭一起？”

“他去开车了。”

“安迪回来还没吃过小龙虾”，赵启平看了看两人，“我们说好了去吃，走吧。”

店门口大排长龙，一溜的青年男女穿着裤衩短裙撒着人字拖拿着号码纸坐在花花绿绿的劣质塑料板凳上等着叫号。赵启平给门口的服务员亮了亮手机上的二维码，四个人被安排在了二楼包间的角落里。

“安迪我帮你点吧。”赵启平拿着铅笔在菜单上勾勾画画了一遍之后推给魏渭。

“魏兄还要加什么？”

“不用了，下单吧。”

赵启平招手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先上来的是满满一盆蒸虾和四碟蘸料，安迪戴着手套拎起一只虾的须，“老谭，你什么时候跟赵医生这么熟了？”

赵启平拧开一只虾头，聚精会神地剥开虾壳挑虾线，“谁跟他熟了。”

谭宗明不回答，向安迪抬抬眉毛，“虾黄别吃了，国内污染重。”

“吃虾就好好吃，什么哪儿哪儿不能吃。”赵启平对着谭宗明直翻白眼，“又不是天天吃，没事，死不了。”

“你真不应该当医生，就该去主持美食节目。”

“那是，光吃不胖，还长得帅。不像有人喝凉水都胖。”谭宗明把手上刚蘸好汁的虾尾重重塞进赵启平嘴里。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是吧，魏总。”

魏渭被谭宗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呛到，转头一边咳嗽一边摆手。

“不不不，我比不了谭总。” 

“你哪儿比不了他啊？”赵启平抬起头看看魏渭，又看看安迪。

“诶，赵医生，你上次吃肉串儿的时候可不这样啊。”魏渭拿起一串土豆片。

“我是把危害都摆在台面上，跑去吐的是你啊，我可是照吃不误。”赵启平又塞了一只虾进嘴里，拿胳膊撞了撞谭宗明，“帮我把袖子弄一下。”谭宗明取下手套帮他把袖子撸起来，换了副新手套开始剥虾球。

“你还想听吗？我们说的虾头其实是虾的头胸部，有胃、肝脏、心脏、一对精巢或卵巢、排泄器......”

“好了好了，等油焖虾上了你再说。”谭宗明打断他。

“你们今天看什么了？”安迪问。

“寻欢作乐。”

“一听这名字就适合你。”

“讲什么的？”

“不是个连贯的故事，讲追求幸福，不同年纪追求不同的事儿。年轻的时候追女孩儿啊，上班了想升职想赚钱，有压力了又想放松，升职了又怕堕落。”

“魏总最近怎么样？”谭宗明喝了口可乐，劣质的塑料杯在他手里被揉来揉去。

“嗯？”

“好不容易熬过了金融危机，最近政策收紧出口是不是不好做啊。”

魏渭调整了一下坐姿，“都是跟着政策走，热钱流窜到最后对谁都不好。比不了谭总，跨行业做，风险分散。”

“市场形势不好风险能怎么分散，魏总，有的时候不能太专注于规避风险了，把得失算的太清楚人生没意思。为什么那么多人玩期货啊，玩儿的就是心跳。”

“谭总最近在做风投？”

“嗯。”谭宗明回过头看了看吃了满嘴油的赵启平。

“诶，你们怎么一直剥又不吃啊？”安迪看着谭宗明和赵启平桌前堆成山的虾壳。

“蒸虾自己剥的好吃，虾球别人剥的才好吃，魏兄，你这不行啊。”赵启平拿起筷子夹虾球去蘸盘子里的汁。

魏渭连声称是，抓了一手虾球到盘子里剥，“诶，过几天我又要去趟香港，你有没有书要带？”

“有有有！我发给你。”赵启平摘了右手手套，拿小指把手机扒拉过来，按亮屏幕解锁，一只指头戳着屏幕打字。谭宗明低头一看，收信人明明白白写着金主两个字。

一个电话进来，是医院。

赵启平满是油的手抓上手机就接，挂了电话站起身，抽了纸巾擦手。“不好意思啊，医院出事了。”

“我送你过去。”

“我们来买单，你们快走吧。”

看着两个人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安迪和魏渭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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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在上海吃过虾，随便写的，欢迎来武汉吃巴厘龙虾和靓靓蒸虾。
谢谢@梓曦和@白的解答